兰州人的早晨，是从一碗香味儿扑鼻的牛肉面开始的。

清晨，32岁的出租车司机小王，载着记者前往马有布牛肉面总店，操着一口浓郁的“兰普”说：“会说话起，就跟着我爸吃牛肉面，一年365天，吃面的时候超过360天。”

每4人当中就有1人每天要吃一碗面，拉面已融入兰州人的生活。但很少有人想到，这牛肉面生活与燃料和能源有着不解之缘。

早期的兰州牛肉面馆多用煤炭做燃料，地上、案子下堆放着煤炭，早上四五点钟起来，花一个小时生火烧水，遇到客流高峰，要通过鼓风机调节火力大小，风起灰扬。小小的取面窗口通常挂起一块布帘，用以阻隔顾客与后厨，据说也起到遮挡后厨环境的作用。后厨的地上、案上，大厨的身上、脸上，烟灰不可避免。

在市区皋兰路附近拥挤的巷子里，我们看到了脱胎换骨的兰州牛肉面馆。这个百米长小巷，挤了八九家拉面馆。1984年建店、今年刚好30年历史的马有布牛肉面总店坐落于此，160平方米的店面，白墙地砖，各种牌匾荣誉点缀墙上，桌椅板凳整齐摆放。最大的变化在于布帘的消失。如今取面口是开放式，透过这里，后厨干净的灶台和地面，摆放整齐的操作台一览无遗。

变化来自天然气的使用。在后厨最里面，一根黄色管线立于墙角处，再连通至灶台下方，透过观察口能看到淡蓝色火苗跃动，再不见煤块堆满、风起灰扬、满屋煤烟的景象，也不再有担心煤气中毒的隐忧。

“总店一个月需要3000立方米天然气，1万块钱。用煤，只要7000块钱左右。”马有布牛肉面馆创始人、兰州市牛肉面协会副会长马有布算完经济账，直言:“还是愿用天然气。”

聪明的商人自己有一个账单。现在兰州市拉面馆遍布大街小巷，竞争进入白热化，光味道好远远不够。使用天然气后，马有布形容牛肉面馆的后厨“比有些人家的厨房还干净”。后厨卫生、前厅洁净，让他的面馆具有了环境方面的比较优势。

此外，还有效率账。大厨马师傅30出头，已有10多年的拉面经验：“以前，大师傅要4点起来熬汤。我们现在睡到5点多，开关一摁就生火了。”用煤10分钟烧开水，用气7分钟就能烧好。伙计也省去了拉煤、卸煤、清扫的工夫，工作效率大为提高。

上千家面馆同时熬汤煮面，场景蔚为壮观。以往，集中排放的二氧化硫、二氧化碳和粉尘盘旋于城市上空，给本就面临治污困境的兰州增加了难题。现在，政府、企业、市民都在算环保大账。涩宁兰管道投产的10余年间，兰州天然气使用量增长了10倍，城市空气质量优良天数大幅增加，今年有望超过300天。

面，还是那碗面。距兰州100多公里的青海民勤出土的拉面化石，证实这一地区以拉抻方式做面的历史可追溯到4000年前。只是今天，做面的燃料不断跨越地域，从青海涩北气田乃至新疆、中亚等古丝绸之路途经地远道而来，正源源不断，滋养着这碗诱人的牛肉面。